木之瘋狂:紅酸枝VS黃花梨
升值、暴漲、天價,這些詞兒在當下都與黃花梨、紫檀、紅酸枝這些名貴的家具木材聯(lián)系到了一塊。作為中國古典家具的三大原料,黃花梨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幾近絕跡,素有“十檀九空”之說的紫檀,也已經(jīng)沒有大料可用,紅酸枝如今日益的緊俏,吸引了眾多的紅木家具愛好者的目光。那紅酸枝到底還能漲多久?它的價格會不會成為下一個“黃花梨”?央視財經(jīng)頻道主持人沈竹和特約評論員藝術品市場評估專家劉新惠、著名財經(jīng)評論張鴻共同評論。
升值、暴漲、天價,黃花梨、紫檀、紅酸枝到底還能漲多久?
記者日前在廣西憑祥一家規(guī)模很大,裝修豪華的家具店門口看到,這里停著很多掛著外地車牌的轎車,浙江的、廣東的、四川的,都是為了購買大紅酸枝。
記者:那這次想要多少噸?
福建仙游客戶:他有多少拿多少?;厝ヅl(fā)?
韋鋼(原木經(jīng)銷商):他們都是批發(fā)商,很大的批發(fā)商。
大紅酸枝學名交趾黃檀,為什么這么多人急著要買大紅酸枝?
韋鋼(原木經(jīng)銷商):黃花梨從2003年到現(xiàn)在,(價錢)漲了差不多100倍。大紅酸枝2003年到現(xiàn)在,(價錢)漲了15倍。紅酸枝的空間要比黃花梨還大得多,紅酸枝漲到五十倍的時候,那是什么價錢,現(xiàn)在是才漲了15倍。我們十幾年都在做這個材料。
在紅木市場中,以海南黃花梨、印度小葉紫檀、老撾紅酸枝最受投資者青睞。海南黃花梨因原料稀缺,十幾年來價格暴漲上百倍,業(yè)內(nèi)人士預測,近兩年紅酸枝很可能成為下一個黃花梨。
在憑祥一家頗具規(guī)模的成品家具加工廠里,有著法國血統(tǒng)的小伙子阿夏是越南最大的原材料供貨商,每年賣到中國的紅木原料有4000多噸,阿夏告訴記者,現(xiàn)在紅酸枝已經(jīng)很難找到了。
阿夏(越南客商):在越南,以前主要在中部還有南部,北部沒有料,像老撾一樣,南部有、北部沒有。哪一個地方有木料我去找,有的時候很累的,很難找到。
記者:阿夏說,因為舊木頭搶手,有不小的客戶群,在老撾拆老房子已經(jīng)成了目前紅酸枝的主要來源。一些原木經(jīng)銷商到老撾高價收購當?shù)匕傩占业姆课莺团f木頭。
韋鋼(原木經(jīng)銷商):這種貨去年以前都是一萬多元錢一噸的,現(xiàn)在這個行情這種東西,要三萬多元錢一噸,整個行情要比去年漲了百分之七、八十。而且這種貨現(xiàn)在都不好找,不是說要多少有多少,你看后面那些客戶,他們都是五、六幫人,在這里等了幾天了。最后一到這里都已經(jīng)賣掉了。
和阿夏一樣,韋鋼也是原木經(jīng)銷商。為了找到更多的紅酸枝,他在老撾雇了兩、三百個當?shù)厝藥退夷绢^,每天都要拆兩、三個房子。今年已經(jīng)拆了三十多棟,看到舊木頭很搶手,老撾的房主也開始抬高價錢?,F(xiàn)在漲價最高的就是拆房料,與年初相比翻了幾倍。
韋鋼:他們從三萬美金(的價格),這兩、三個月一棟房子,普通的房子,十一、二條柱,(價格)提到11萬美金。11萬美金,60多萬元(人民幣),要比普通二級城市的房價,還要貴,像那樣一個破房子。我們算算到七千多塊錢就一個平米了,有時候你拆一棟房子,上面只有兩根是紅酸枝,其他都不是。
韋老板說,現(xiàn)在即使是拆老房子,紅酸枝的木料也很少了。因為老撾只有小部分山區(qū)的村莊里才用酸枝來做房子。
張鴻:大家制造的一個基本的概念就是稀缺
(《央視財經(jīng)評論》評論員)
其實一直在漲有這么幾個原因,一個是基本面一直在漲,黃花梨、紫檀都在漲,所以這個也跟著漲。然后還有一個題材是什么,你說最近幾個月暴漲,為什么?前幾個月出來一個什么國際瀕危植物的名錄,就說這些植物屬于瀕危的,那意味著稀缺,所以就又開始炒。當然這里邊可能都是炒作的題材。第三個就是資金的流入,大家制造的一個基本的概念就是稀缺,包括我們看到說老撾,包括海南,說黃花梨都沒了,房子都得拆了。就是讓你買不著,你就覺得恐慌了。
我原來也是這個觀念,說紅木家具,貴族都用這三大。所以那兩大都已經(jīng)漲完了,那兩大確實現(xiàn)在說是稀缺了,沒有了,那得補漲吧?那就漲得太猛了。股市上題材不也是這樣嘛?那幾個漲了,這個就開始漲了。所以如果它真是三個平級的,那它補漲是有道理的,但如果它不是,僅僅是造概念,那可能就不正常了。
劉新惠:炒作把稀缺的概念給豐富了
(《央視財經(jīng)評論》特約評論員)
稀缺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?以前的稀是買的人少,缺是東西少,是人和東西之間的關系?,F(xiàn)在把這稀缺的概念給豐富了,也跟以前的概念給混淆了。現(xiàn)在一說什么暴漲,首先先給制造一個坑,這坑有多大?它不是一般的隕石坑。反正大家都說這東西漲,首先就編一個故事,就說這個東西是稀缺的,稀缺到什么程度?現(xiàn)在都開始起豬圈了,你想起豬圈那才能用多少料,連那樣的料都能用了。以前是論噸買,后來又是論斤買,現(xiàn)在都論克買了。
紅酸枝,以前的概念來說,是硬木家具的概念。硬木家具實際上來說就是紫檀、黃花梨的概念,實際上紅酸枝就是我們說的紅木。它為什么叫酸枝啊?它是上不了紫檀、黃花梨那個檔次,差好幾個檔次,因為就是它的味道不好聞。它酸,你一擦桌子有時候都可以聞到那個木頭的酸味,它并不是屬于最高檔的。但它有一樣好,它就是耐用,它就是硬木。它就是南方也能用,北方也能用,就是有錢人也能用,就是稍微有點錢也能用,但是老百姓基本不用。老百姓用榆木的,或者其他硬雜木的。
實際上來說材料,就是人類的貪欲越大,需求量就越大。它有多大的供應量,和人的心相比較的話,都是小的。而紅酸枝到底有多少?實際上來說到目前為止,全世界都沒有做過一次精細的考察。所以說到底有多少?千萬別信?,F(xiàn)在說稀缺,那全世界到底有多少棵?存量多少,你調查過嗎?沒有一個權威部門發(fā)布過這樣的信息,所以說這都是一個美好的推斷。南美很多很好的樹木,非洲也有很多很好的樹木。只不過那時候我們是用了紫檀和黃花梨,還有很多很好的硬雜木你都沒有用,說萬一用了,它的市場價值又是什么樣?我覺得也是看我們的理解力有多么強。最重要的是,實際上紅酸枝也好,紫檀也好,黃花梨也好,不要把目光就是老盯在什么材料上,一定要盯在材料所附加的文化值上和藝術價值上。賣的是文化和藝術,并不是那個材料。
張鴻:投資品暴漲可能是資本從實業(yè)溢出的惡兆
(《央視財經(jīng)評論》評論員)
這是一個補漲的概念,但是黃花梨可能還會漲。因為從金融的角度來說,它其實是一個貨幣現(xiàn)象。這些年來,不管是收藏品,還是藝術品,他們的暴漲其實和我們的貨幣量有關系。那大家有了錢可能就會去買這些。我當然不愿意這些東西暴漲,但是很不幸的,我隱隱的覺得它可能還會繼續(xù)暴漲下去。因為比如說貨幣量,比如說沒有特別好的投資渠道,股市也不漲,房價又限購等等這些都存在的話,包括很多領域也不能去的話,那可能這些概念出來就會吸引人。
從財經(jīng)評論員的角度來說,我特別愿意跟大家分享《歷代經(jīng)濟變革得失》,這是吳曉波的一本新書。他里邊有這么一句話,若在某個時期出現(xiàn)奢侈品消費巨增,文物價格上漲,以及土地房產(chǎn)購買熱潮,可能并不代表經(jīng)濟的復蘇,更可能是資本從實業(yè)溢出的惡兆。
劉新惠:這一行是三年不開張 開張吃三年
(《央視財經(jīng)評論》特約評論員)
我覺得得辯證來看,為什么某些和藝術品、和工藝品有關的東西容易飛漲,暴漲?漲到什么程度都很難預料,為什么呢?就是因為不光是材料稀缺,實際上,喜歡中國藝術品的老百姓特別容易被忽悠,就是人家說什么,他就信什么,因為這真的是一個非常信息不對稱的行業(yè)。因為懂這行的人太少了,能把這行里的事兒說明白的人少之又少,但是相反,把這個事兒說的不明白的人越來越多。
我們以前流行是這么一句話,叫三年不開張,開張吃三年。為什么呢?也就是說,它一件東西很難賣出去,三年才開一次張,當然是個比喻。但是開張他可以吃三年,所以他不著急,它是一個慢行,慢工出細活?,F(xiàn)在是什么,全民咔,一說什么漲,都覺得這東西好。一說玉,都是和田玉,是吧。甭管是青海玉、還是昆侖玉、還是俄羅斯玉,哪兒的玉,反正是一塊好看的石頭,他告訴你這都是羊脂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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